第 1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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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5 章
第十五章
琢磨了一晚上後，荊離覺得自己不能太過於遷就戚照。她可以容忍他，但絕不能無底線地容忍他。就戚照那神鬼莫測的性子，再這麽下去，他可能真的會上天。
可是，想是一回事，現實又是另一回事。
明明好一番勸說自己“威武不能屈”，卻還給他準備了豆漿和油條作為早餐。如此待遇，趙思雨都沒享受過。
荊離狠狠鄙視了下自己，她竟真做起了盡職盡責的跟班。
“老大，請～”荊離將油條放到了戚照的面前。總共買了三根大油條，被手快的吳亮猜搶了兩根，一根他自己吃，一根給了他同桌。還特臭不要臉地聽他說，“戚照吃不完。我哥兒們，我幫他分擔下。謝啦。”
“呵呵”，荊離笑得想殺人，“沒事兒，不客氣。”
荊離把最後一根往戚照那邊推了推，以防再被人搶走了，但對方只是極淡一笑，然後叫住了看樂子的孫星，“拿走。”
孫星自從那晚的偶遇後，每天跟個娛記八卦似的，只要老師不在，他就能晃到戚照的座位處，還美其名曰要跟新同學培養感情。
荊離當然知道他存的什麽心思，可她又能說什麽。她在這個班級除了成績好之外，還有就是性格好、脾氣好。戚照要把最後一根油條給孫星，她心裏雖不高興，但面子上還是笑嘻嘻的。
孫星覺得這兩人肯定是鬧矛盾了。他替荊離尷尬，但戚照的氣勢他又抵擋不住，伸手拿過那根油條後對荊離說：“謝啦謝啦，剛好我早飯沒來得及買。這樣吧，明天我請你。”
荊離覺得孫星這人能處，八卦歸八卦，但還是有點情商的。她笑道：“好呀。你趕緊回座位吧，孔老師就快來了。”
孫星嘿嘿傻笑，走時還對她眨了眨眼。
荊離一楞。
“噗呲——”
手背上突然被嗞到了豆漿，荊離望著浪費她早餐的人，頭一次真正生氣了。若說之前，是被戚照氣得跳腳，這次，卻是被他氣得有些……難過。
荊離冷冷看了他一眼，多餘的話不想說，她覺得今天幹了一件非常蠢的事，就是試圖緩和二人之間的關系。她從書包裏拿出紙巾擦了擦手背，又擦了擦沾了豆漿的桌面。
看到戚照的桌子上也有豆漿，她內心更憤怒了。不吃我買的油條，不喝我買的豆漿，還故意嗞出來，荊離越想越氣，越想越難過。
她做什麽要受這委屈！？
荊離把桌子擦幹凈後，拿著手裏的餐巾紙，對著旁邊的人冷冷說道，“借過。”
戚照懶懶瞅了她一眼，修長的雙腿微微偏移，荊離看著那不大的縫兒，直覺這人就是故意為難她。
好啊，你不讓是吧，那我就擠。
荊離真的是擠著出去的。她被擠得不痛快，戚照也沒痛快到哪兒去。兩人互相較著勁兒。
荊離氣呼呼地將垃圾扔掉，艱難地擠回座位後，收獲了來自前桌的同情。
趙思雨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，她雖然也覺得戚照脾氣太古怪，但也不敢直言。他們周圍一圈兒的人似乎都不太敢和這位新同學厲聲厲色。
看著趙思雨有苦難言的表情，荊離反倒用眼神安慰了她。
趙思雨努了努嘴，覺得幫不上小姐妹的忙，愧疚地轉過頭。
“呵！”
聽到某人又鼻孔出氣，荊離反擊了一句——
“嘁！”
去他的小跟班！
這次說什麽都不示弱！！
荊離在心裏盤算著要如何如何反抗時，孔連帶著個爆炸性消息進入了高一三班。
“安靜安靜，都聽我說下，”孔連站在講臺上，環顧了一周，見都到齊了，沒人遲到，才繼續道：“今天給你們帶來了個好消息——”
“什麽好消息呀，孔老師？”孫星反應是真快，誰都沒他問得迅速。
孔連賣了個關子，“你猜猜。”
孫星還真就猜了句，“我猜猜，行啊。那我猜，難道……不用期中考了？”
一個粉筆頭砸了過去，孫星捂著腦殼，委屈道：“孔老師，是你讓我猜的嘛。”
孔連笑：“看來這次期中考，我要對你特別關註下。”
“啊……”孫星苦著臉，“別啊，老師。”
顯然，孫星的猜測是錯的。有同學繼續猜，又猜了兩個之後也沒人猜對，孔連敲了敲黑板，“行了行了，都安靜下來，聽我說。”
教室裏立刻靜默。
只見孔連用粉筆寫了五個大字——秋季運動會。
別的不說，老班的一手行楷寫的是真真兒好看！
“是的，你們沒看錯，下周四、周五，學校舉辦秋季運動會，今……”
班主任話還沒講完，課堂上就炸開了鍋——
“怎麽這麽突然！咋就要辦運動會了！？？”
“今年秋季運動會好像提前了，改到期中考前面了呀。”
“男生長跑又是1500和1000，女生是800和400吧。”
“高二有幾個學長跳高特別特別帥，要看要看！”
“我們班要說學習還行，運動沒幾個人可以吧。每次體育課都是去食堂買零食然後瞎逛逛校園。”
“天吶，噩夢要來了，不要讓我參加，不要不要不要。”
“我也不要，最討厭體育了，根本跑不動，反正別讓我報名。”
“……”
荊離其實也煩體育課、煩運動會，要讓她做題考試還行，要叫她跑步跳遠，她寧願多做十套數學題。所以聽到這個消息後，她沒有絲毫的開心，甚至愁容襲上臉面。
“誰再多說一句，班長直接算上報名。”被打斷了發言的孔連突然提高了聲音，此話一出，教室裏死一般的寂靜。
“明明挺高興一事，你們一個個跟要上刑場似的。”孔連皺著眉。
“差不多是這個意思。”作死吳亮猜首當其沖，被班長記入小本本，成了三班被迫報名運動會的第一位。
有了吳亮猜血的教訓，其他人悶不作聲。孔連眉頭皺得更深了，語重心長道，“我作為教師梯隊的都要參與，你們不配合我一下？”
大家狂搖頭。
荊離也跟著搖著頭。
這一幕被戚照看了個正著，他微微扯了下嘴角。
“你們忍心讓我孤軍奮戰？”孔連有些受傷道。
大家狂點頭。
荊離也跟著點頭。
只有吳亮猜舉起手，哭著說，“孔老師，你不是孤軍，你還有我。”
“該你的。”
吳亮猜哭得更大聲了。
孔連使出了殺手鐧，什麽換位思考、尊重和理解學生，全都拋擲一邊，直接發號施令，執行鐵血政策，“同學們，我親愛的同學們……”
“……老班你……你別這樣，我們害怕。”孫星抖著牙齒接受不能。
“給他也記下。”孔連看了眼班長。
班長：“收到！”
孫星：“？？？”
孔連繼續發表他光輝而偉大的演講，“我親愛的同學們，在上千的高一生裏我們能夠相聚是一種緣分，老師很珍惜和你們在一起的每一天。”
受不了了，受不了了。
高一三班三定律，誠不我欺啊！
“我一直說，想和我的同學們是一種亦師亦友的關系，我也是這麽努力去執行和維系的。”
Really？
那現在行使教師權威的是誰呀！？
“現在作為老師，作為你們朋友的我，要去為了班級爭光了，不一起嗎？”
不，沒人敢說不……誰說話誰要被記小本本上。
“我知道你們需要時間想想。放學前，我會再來一次，希望你們給我滿意的答覆。”
孔連說完就走。步伐較平時快了三倍，生怕慢一秒，都會聽到學生的抱怨。
孔連走後，果然怨聲載道——
“要了命了，運動會，誰愛參與誰參與唄，怎麽還搞強迫這一套？”
“孔老師啊孔老師，你還是我們可愛的孔老師嗎？”
“老班其實也不容易。真是奇了怪了，怎麽四肢不發達的都聚集到我們班了？”
“誰叫我們三班海拔不行呢，沒個……”
“不對呀，也不是都不行，還是有人是大長腿的……”
戚照上一次感受到這麽多目光時還是上一次，但之前是盯著他的臉，現在幾乎都是盯著他的腿。
“嘶……”戚照吸了一口氣，舌頭頂了頂口腔，那股混不吝又要被放出來了。好在英語老師來得及時，要不然這麽被盯著，戚照真有可能把桌子的書給扔了。
英語課結束後，幾乎所有的話題都在圍繞秋季運動會。雖然嘴上喊著不要不要，還是有部分同學報了名的。當然，這部分同學本身就沒那麽惡心運動，而且他們班一致認為，運動會得不得獎不重要，有人參與就行。榮譽他們可以在期中考爭回來。
然而，最頭疼的項目男生長跑和女生長跑始終找不著人。任班長口舌都勸爛了，也沒個人報名。有人建議班長去找戚照，班長卻說，“我要敢去，我早就去了。”
慫得如此光明磊落，如此坦蕩，不愧是班長。
“那女子長跑你找荊離唄，反正她好說話。”有同學又給班長提建議。
班長：“采納了。”
當班長傅仁腆著個笑臉來找荊離時，她就知道躲不掉了。本來好不容易戚照不在，她不用擠著出去上廁所，卻堪堪被班長攔個正著。
她這一天天的命可真苦。
荊離坐回了座位 ，班長坐到了戚照的座位。
荊離做好了接受班長苦口婆心勸說的心理準備，“你說吧。”
班長嘆了口氣，“你知道的，但凡有個人報名我也不會找上你了。”
“可是你也知道我的，你讓我參加數學比賽或許還行，體育尤其是長跑我真不行……”荊離蹙眉，她還是不想。
“……真沒人了。”傅任放低姿態，“算我求你了，咱也不用得獎，有人上就行。跑倒數第一，也沒人怪你的。”
荊離心想，這不是名次不名次的問題，這是她身體的問題。而且真要得倒數第一了，真沒人怪她嗎？但面對班長祈求的目光，荊離還是妥協了，“那好吧，那……那你就報我吧。”
唉，孔老師說得沒錯，她現在真的有一種即將奔赴刑場的感覺。
“太好了！”傅任歡呼著，“謝謝謝謝，你可真是我的恩人。那800和400都給你報了啊，要不50和100也給你報了吧。”
“啊？！！！”荊離瞳孔緊縮，“不了，不了。50和100你找別的同學吧，她們就是走到終點也沒什麽吧。”
“行。”傅任嘆了口氣，有些惋惜道，“那兩個長跑就給你報咯。”
“嗯。”荊離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。
傅任完成了一大難題，心情愉悅地從戚照的座位離開，餘下荊離愁得想死。
蒼天啊殺了她吧，她真的跑不了呀。
“跑不了，為什麽還要報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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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
琢磨了一晚上後，荊離覺得自己不能太過於遷就戚照。她可以容忍他，但絕不能無底線地容忍他。就戚照那神鬼莫測的性子，再這麽下去，他可能真的會上天。
可是，想是一回事，現實又是另一回事。
明明好一番勸說自己“威武不能屈”，卻還給他準備了豆漿和油條作為早餐。如此待遇，趙思雨都沒享受過。
荊離狠狠鄙視了下自己，她竟真做起了盡職盡責的跟班。
“老大，請～”荊離將油條放到了戚照的面前。總共買了三根大油條，被手快的吳亮猜搶了兩根，一根他自己吃，一根給了他同桌。還特臭不要臉地聽他說，“戚照吃不完。我哥兒們，我幫他分擔下。謝啦。”
“呵呵”，荊離笑得想殺人，“沒事兒，不客氣。”
荊離把最後一根往戚照那邊推了推，以防再被人搶走了，但對方只是極淡一笑，然後叫住了看樂子的孫星，“拿走。”
孫星自從那晚的偶遇後，每天跟個娛記八卦似的，只要老師不在，他就能晃到戚照的座位處，還美其名曰要跟新同學培養感情。
荊離當然知道他存的什麽心思，可她又能說什麽。她在這個班級除了成績好之外，還有就是性格好、脾氣好。戚照要把最後一根油條給孫星，她心裏雖不高興，但面子上還是笑嘻嘻的。
孫星覺得這兩人肯定是鬧矛盾了。他替荊離尷尬，但戚照的氣勢他又抵擋不住，伸手拿過那根油條後對荊離說：“謝啦謝啦，剛好我早飯沒來得及買。這樣吧，明天我請你。”
荊離覺得孫星這人能處，八卦歸八卦，但還是有點情商的。她笑道：“好呀。你趕緊回座位吧，孔老師就快來了。”
孫星嘿嘿傻笑，走時還對她眨了眨眼。
荊離一楞。
“噗呲——”
手背上突然被嗞到了豆漿，荊離望著浪費她早餐的人，頭一次真正生氣了。若說之前，是被戚照氣得跳腳，這次，卻是被他氣得有些……難過。
荊離冷冷看了他一眼，多餘的話不想說，她覺得今天幹了一件非常蠢的事，就是試圖緩和二人之間的關系。她從書包裏拿出紙巾擦了擦手背，又擦了擦沾了豆漿的桌面。
看到戚照的桌子上也有豆漿，她內心更憤怒了。不吃我買的油條，不喝我買的豆漿，還故意嗞出來，荊離越想越氣，越想越難過。
她做什麽要受這委屈！？
荊離把桌子擦幹凈後，拿著手裏的餐巾紙，對著旁邊的人冷冷說道，“借過。”
戚照懶懶瞅了她一眼，修長的雙腿微微偏移，荊離看著那不大的縫兒，直覺這人就是故意為難她。
好啊，你不讓是吧，那我就擠。
荊離真的是擠著出去的。她被擠得不痛快，戚照也沒痛快到哪兒去。兩人互相較著勁兒。
荊離氣呼呼地將垃圾扔掉，艱難地擠回座位後，收獲了來自前桌的同情。
趙思雨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，她雖然也覺得戚照脾氣太古怪，但也不敢直言。他們周圍一圈兒的人似乎都不太敢和這位新同學厲聲厲色。
看著趙思雨有苦難言的表情，荊離反倒用眼神安慰了她。
趙思雨努了努嘴，覺得幫不上小姐妹的忙，愧疚地轉過頭。
“呵！”
聽到某人又鼻孔出氣，荊離反擊了一句——
“嘁！”
去他的小跟班！
這次說什麽都不示弱！！
荊離在心裏盤算著要如何如何反抗時，孔連帶著個爆炸性消息進入了高一三班。
“安靜安靜，都聽我說下，”孔連站在講臺上，環顧了一周，見都到齊了，沒人遲到，才繼續道：“今天給你們帶來了個好消息——”
“什麽好消息呀，孔老師？”孫星反應是真快，誰都沒他問得迅速。
孔連賣了個關子，“你猜猜。”
孫星還真就猜了句，“我猜猜，行啊。那我猜，難道……不用期中考了？”
一個粉筆頭砸了過去，孫星捂著腦殼，委屈道：“孔老師，是你讓我猜的嘛。”
孔連笑：“看來這次期中考，我要對你特別關註下。”
“啊……”孫星苦著臉，“別啊，老師。”
顯然，孫星的猜測是錯的。有同學繼續猜，又猜了兩個之後也沒人猜對，孔連敲了敲黑板，“行了行了，都安靜下來，聽我說。”
教室裏立刻靜默。
只見孔連用粉筆寫了五個大字——秋季運動會。
別的不說，老班的一手行楷寫的是真真兒好看！
“是的，你們沒看錯，下周四、周五，學校舉辦秋季運動會，今……”
班主任話還沒講完，課堂上就炸開了鍋——
“怎麽這麽突然！咋就要辦運動會了！？？”
“今年秋季運動會好像提前了，改到期中考前面了呀。”
“男生長跑又是1500和1000，女生是800和400吧。”
“高二有幾個學長跳高特別特別帥，要看要看！”
“我們班要說學習還行，運動沒幾個人可以吧。每次體育課都是去食堂買零食然後瞎逛逛校園。”
“天吶，噩夢要來了，不要讓我參加，不要不要不要。”
“我也不要，最討厭體育了，根本跑不動，反正別讓我報名。”
“……”
荊離其實也煩體育課、煩運動會，要讓她做題考試還行，要叫她跑步跳遠，她寧願多做十套數學題。所以聽到這個消息後，她沒有絲毫的開心，甚至愁容襲上臉面。
“誰再多說一句，班長直接算上報名。”被打斷了發言的孔連突然提高了聲音，此話一出，教室裏死一般的寂靜。
“明明挺高興一事，你們一個個跟要上刑場似的。”孔連皺著眉。
“差不多是這個意思。”作死吳亮猜首當其沖，被班長記入小本本，成了三班被迫報名運動會的第一位。
有了吳亮猜血的教訓，其他人悶不作聲。孔連眉頭皺得更深了，語重心長道，“我作為教師梯隊的都要參與，你們不配合我一下？”
大家狂搖頭。
荊離也跟著搖著頭。
這一幕被戚照看了個正著，他微微扯了下嘴角。
“你們忍心讓我孤軍奮戰？”孔連有些受傷道。
大家狂點頭。
荊離也跟著點頭。
只有吳亮猜舉起手，哭著說，“孔老師，你不是孤軍，你還有我。”
“該你的。”
吳亮猜哭得更大聲了。
孔連使出了殺手鐧，什麽換位思考、尊重和理解學生，全都拋擲一邊，直接發號施令，執行鐵血政策，“同學們，我親愛的同學們……”
“……老班你……你別這樣，我們害怕。”孫星抖著牙齒接受不能。
“給他也記下。”孔連看了眼班長。
班長：“收到！”
孫星：“？？？”
孔連繼續發表他光輝而偉大的演講，“我親愛的同學們，在上千的高一生裏我們能夠相聚是一種緣分，老師很珍惜和你們在一起的每一天。”
受不了了，受不了了。
高一三班三定律，誠不我欺啊！
“我一直說，想和我的同學們是一種亦師亦友的關系，我也是這麽努力去執行和維系的。”
Really？
那現在行使教師權威的是誰呀！？
“現在作為老師，作為你們朋友的我，要去為了班級爭光了，不一起嗎？”
不，沒人敢說不……誰說話誰要被記小本本上。
“我知道你們需要時間想想。放學前，我會再來一次，希望你們給我滿意的答覆。”
孔連說完就走。步伐較平時快了三倍，生怕慢一秒，都會聽到學生的抱怨。
孔連走後，果然怨聲載道——
“要了命了，運動會，誰愛參與誰參與唄，怎麽還搞強迫這一套？”
“孔老師啊孔老師，你還是我們可愛的孔老師嗎？”
“老班其實也不容易。真是奇了怪了，怎麽四肢不發達的都聚集到我們班了？”
“誰叫我們三班海拔不行呢，沒個……”
“不對呀，也不是都不行，還是有人是大長腿的……”
戚照上一次感受到這麽多目光時還是上一次，但之前是盯著他的臉，現在幾乎都是盯著他的腿。
“嘶……”戚照吸了一口氣，舌頭頂了頂口腔，那股混不吝又要被放出來了。好在英語老師來得及時，要不然這麽被盯著，戚照真有可能把桌子的書給扔了。
英語課結束後，幾乎所有的話題都在圍繞秋季運動會。雖然嘴上喊著不要不要，還是有部分同學報了名的。當然，這部分同學本身就沒那麽惡心運動，而且他們班一致認為，運動會得不得獎不重要，有人參與就行。榮譽他們可以在期中考爭回來。
然而，最頭疼的項目男生長跑和女生長跑始終找不著人。任班長口舌都勸爛了，也沒個人報名。有人建議班長去找戚照，班長卻說，“我要敢去，我早就去了。”
慫得如此光明磊落，如此坦蕩，不愧是班長。
“那女子長跑你找荊離唄，反正她好說話。”有同學又給班長提建議。
班長：“采納了。”
當班長傅仁腆著個笑臉來找荊離時，她就知道躲不掉了。本來好不容易戚照不在，她不用擠著出去上廁所，卻堪堪被班長攔個正著。
她這一天天的命可真苦。
荊離坐回了座位 ，班長坐到了戚照的座位。
荊離做好了接受班長苦口婆心勸說的心理準備，“你說吧。”
班長嘆了口氣，“你知道的，但凡有個人報名我也不會找上你了。”
“可是你也知道我的，你讓我參加數學比賽或許還行，體育尤其是長跑我真不行……”荊離蹙眉，她還是不想。
“……真沒人了。”傅任放低姿態，“算我求你了，咱也不用得獎，有人上就行。跑倒數第一，也沒人怪你的。”
荊離心想，這不是名次不名次的問題，這是她身體的問題。而且真要得倒數第一了，真沒人怪她嗎？但面對班長祈求的目光，荊離還是妥協了，“那好吧，那……那你就報我吧。”
唉，孔老師說得沒錯，她現在真的有一種即將奔赴刑場的感覺。
“太好了！”傅任歡呼著，“謝謝謝謝，你可真是我的恩人。那800和400都給你報了啊，要不50和100也給你報了吧。”
“啊？！！！”荊離瞳孔緊縮，“不了，不了。50和100你找別的同學吧，她們就是走到終點也沒什麽吧。”
“行。”傅任嘆了口氣，有些惋惜道，“那兩個長跑就給你報咯。”
“嗯。”荊離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。
傅任完成了一大難題，心情愉悅地從戚照的座位離開，餘下荊離愁得想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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